追忆过那场发生在北京初春的“凛冬将至”后，思绪便自然而然地飘到了丙午年秋的那场甘南之行。

那是第一次去藏区，也是第一次步入魔法世界。那个魔法世界与《哈利波特》中的魔法世界一般真切，一样包罗万象，只不过是中国式的、西藏式的、佛法式的。

甘南的霍格沃茨是拉扑楞寺和郎木寺。法师和学僧在那里生活和修习秘法。但与《哈利波特》的世界不同，在甘南，法师和学僧是受“麻瓜”们尊重的；外来人能感知到的法术，也更多是由“麻瓜”们在践行。

在寺外，信徒一手摇着掌中的小转经筒，一手拨动回廊里的大转经筒。信仰随着经筒轮转，也随着信众环绕白塔的步伐轮转。

在山野溪谷，山口飞散的风马符、山脊飘扬的经幡、大大小小的玛尼石堆、刻在岩石上的六字真言，夹岩石缝里的“擦擦”、还有山谷溪流中的水力转经筒——这一切都无时不刻地提醒外来者，这是一片被法力笼罩的山川。

至少在当年，那里还是一片末被商业气息和游客潮浸染的世界。我和旅伴各帮僧人抱起一捧用来生火的柏枝，便被充许步入幽暗的寺内自由走动。寺内的小僧也不将我们视为闯入者，而是热情地邀请我们观看他们制作法事用的坛城。就连在寺门口或长途车上偶遇的法师，也乐意与我们闲谈。

但要真正搞懂这个魔法世界，那就非得去天葬台走一遭不可。秃鹫、经幡、碎骨和云山，生与死，尘世与法界，都在那里自然地连接在一起，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。

如果你有慧根，那里也许是最能让你接近悟的地方。

擦擦起源自印度，约七世纪传入西藏。它通过金属模具挤压成形，胶泥中掺有麦粒、珍宝粉末、香料或高僧的骨灰舍利等。其上的图案早期主要为印度风格，以天降塔、门塔、菩提塔为多，还有《般若波罗蜜多心经》的经咒。后来西藏开始自制模具，神灵佛像的图案以及六字真言等开始取代早先的印度风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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